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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隔离期的幺蛾[2/3页]

  听了,感到很欣慰。

  在隔离期间,侯卫东处于一种特殊的心理状态,当隔离解除,外界信息如大海一般涌来,他强制自己恢复到工作状态。

  他站在窗前看着活跃的学生,听着再次响起的郭兰声音,给副省长周昌全打了电话,汇报了西区解除隔离之事。

  随后又给省委办公厅赵东副主任打通电话,在隔离期间,赵东曾经两次打来电话,两人有过十分钟以上的通话。

  再后,给祝焱、宁玥、朱民生等人分别通了电话。

  最后,小和小佳以及双方父母通话。

  县委书记蔡恒坐着车直奔西区,这一段时间,沙州大学西区被隔离,副市长侯卫士东被困其中。因此,他经常接到各级领导的电话,其中宁玥打来的电话最多。这些电话是关心、鼓励,同时也是压力,此时得到解除隔离的消息,他顿感轻松,亲自到学校来迎接侯卫东。

  在校长办公室,段衡山深情地道:“感谢蔡书记,县委、县政府保证了隔离区的物资供应。没有你们,隔离区的日子根本无法支撑。”

  段校长太客气了,抗击‘非典’,人人有责。

  蔡恒客气几句,又对侯卫东道:“侯市长,县委准备开个欢迎会,备了一杯薄酒,给您压惊。”

  侯卫东苦笑着道:“压惊酒我暂时喝不下去,我刚解除了隔离,老婆又被隔离,看来‘非典’是跟我这个防非办主任过不去。等到防非工作胜利结束以后,再喝这杯压惊酒。”

  在西区停留了两个星期,侯卫东耽误了太多工作,此时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,他与蔡恒寒暄两句后,再与段衡山紧紧握手,道:“段校长,在沙州大学被隔离的十几天,大家同甘共苦,共渡难关,我终生难忘。”

  段衡山同样带着感情,道:“卫东,作为沙大的校长,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骄傲。”

  简短告别以后,两辆小车驰离了校园。

  在离开校园的刹那,侯卫东挥手朝段衡山致意。

  在隔离的这一段日子里,段衡山身边总有郭兰的身影。此时,郭兰并不在校门口,她留在了校防非办,坐在办公室里发愣。在西区隔离期,由于处于特殊环境与氛围,侯卫东和郭兰纵情于封闭的二人世界,如鸵鸟一般选择性忘记外面的世界。此时,隔离解除,世界恢复了正常,无法再采用鸵鸟态度。再加上张小佳被隔离,理智告诉她,张小佳被隔离之时,若继续与侯卫东来往,极不道德。可是对感情和家庭生活的渴望让她辗转反侧,难以求得内心的平静。ωWW.doucehua.com

  侯卫东在离开沙州大学时没有见到郭兰,他能猜到郭兰的真实感受,这里让他深受煎熬,却无计可施。

  在高速路口,侯卫东与蔡恒握手告别。蔡恒见侯卫东脸色不佳,安慰道:“侯市长,西区四千多人的隔离难关都闯过来了,我相信张局长一定没事,就当是放假休息。”

  侯卫东没有多说,使劲握了握手,然后上了小车。他与蔡恒关系原来一般,没有深交。在这一次防非工作中,两人才开始密切接触,经过实践检验,他对这位稳重的县委书记很有好感。

  在车上,他给张小佳打了电话:“我在高速路上,回沙州,很快就要到了。”张小佳此时躺在床上,道:“你被隔离时,是不是很怕?我一个人被隔离在家里,担心死了。”

  侯卫东安慰道:“找方法分心,上网打打麻将。”

  张小佳在床上翻了一个身,道:“没有兴趣,现在做什么都没有兴趣。”

  侯卫东道:“那我进隔离区陪你。”

  张小佳道:“有这个心就行了,无论于公于私,都不能让你进入隔离区。”

  回到新月楼,扑鼻而来的消毒味道,非隔离区戴着口罩的匆匆行人,楼房前戴着口罩的保安、着装民警、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、让侯卫东再次感受到了隔离区的压力。

  许庆蓉得知侯卫东副市长从隔离区回来,她没有到高速路口去迎接,而是等在了新月楼隔离区。当侯卫东过来,她马上迎了上去。

  侯卫东吃惊地发现许庆蓉瘦了一大圈,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又黑又瘦,头发明显失去了光泽。他愣了愣,才道:“许局,你辛苦了。”这句话是真心话,他被隔离时,防非办具体事情就由许庆蓉来经办,所有的压力和艰辛都压在一位女同志的肩头上,不是局中人,难解其中味。

  许庆蓉鼻子有些发酸,但是这一次她的眼泪没有涌出来。她笑道:“侯市长,你终于回来了。张局长就在楼上,我刚和她通了电话。”

  侯卫东情商极高,他从许庆蓉神情中感受到某种难言之意。环顾左右,见防非办不少同志都围绕在自己左右,便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来。他顺着许庆蓉的手指看向自己的家。

  张小佳正站在窗口,朝着自己挥手。

  侯卫东拿起手机,走到一边,与张小佳聊了一会儿。当手机发热以后,这才挂断。侯卫东走回到许庆蓉身边,道:“走,回防非办。”

  走进防非办会场,防非办全体工作人员都站立鼓掌,会场上还挂着两幅标语:“热烈欢迎侯市长归来。”“向侯市长学习,打赢防非战役”。

  热闹一番以后,工作人员回到各自工作岗位,侯卫东和许庆蓉来到了办公室。

  “许局长,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,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进了办公室,侯卫东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
  许庆蓉自己动手,用新烫过的茶杯给侯卫东泡了一杯新茶,放在桌上,道:“这是今年的明前茶,益杨卫生局送过来的,听说是上青林的野茶。”

  侯卫东尝了尝,道:“果然是上青林的茶。”

  许庆蓉默默起身,将办公室门关掉,走回来,低声道:“侯市长,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,说了不太好,不说心里总是堵得慌。”

  侯卫东放下茶,道:“你说,有什么不能说。”

  许庆蓉字斟句酌地道:“这十来天,外面传了许多怪话,说是侯市长和我一起,假公济私,将防非期间所有的药品、药具生意都交给了蒋大力。蒋大力是你的同班寝室同学,联手借‘非典’捞钱,发国难财。”

  当蒋大力来到沙州时,侯卫东便料到迟早会有流言,道:“蒋大力是我的同学,而且是同寝室同学,这没有错。至于他到沙州来做生意,是他的自由,不能因为是我的同学而不准他到沙州,谁也没有这个权力。至于这个生意是如何做成的,在危机时刻是谁来维修呼吸机的,防非办的同志都清楚。所以,你不必在意此事,流言终最是流言。”

  话题说开以后,许庆蓉愤激地道:“现在不止是流言,有人将这不是事的事捅到了省防非办。‘非典’期间各种药品都紧张,沙州准备得最充足,市面上没有缺货,没有想到,我们工作做得好,反而成为了罪状。”

  侯卫东道:“嘴巴长在别人身上,他们要乱说,我们有什么办法,身正不怕影子歪。防非办成绩卓著,市委、市政府有目共睹,你不必背负思想包袱,我更不会背包袱。”

  许说到这个地步,许庆蓉索性就将话题敞开,道:“传染病医院第一次采用的呼吸机,是姬市长介绍人来做的,那个老板叫况有志,后来又找过我几次,都被拒绝了。为了这事,姬市长肯定对我有意见。我现在是身心俱疲,为难得很,真是不想干了。”

  侯卫东安慰道:“防非工作还没有结束,我们也不能预料到具体的结束时间,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。你放心,公道自在人心。”

  许庆蓉道:“我还听到另一种说法,成津出现了‘非典’,处理了一系列干部,洪昂都向市委作了检查,如今益杨同样出现了‘非典’,也应该处理干部。”

  侯卫东在隔离期间,多次思考过这个问题,道:“处理干部只是手段,是为了调动所有力量做好防非工作,最终目的是防非,确保一方平安。我们现在多想无益。在隔离期间,省委、省政府都很关心,多名领导直接通话,他们对基本情况都很了解。至于最后如何处理,不是我们的职责,就不要多想了。”

  说到这里,他脑子里转出数个念头,盯着许庆蓉道:“你给我说老实话,在采购方面到底做过手脚没有?”

  许庆蓉眼光没有退缩,道:“我不有做过任何手脚,蒋大力对我市防非工作作出了贡献。”

  侯卫东最烦那种阴险的暗箭,他下定决心进行回击,道:“防非办在采购方面虽然是问心无愧,可是人言还是可畏,我们得动脑筋想办法堵住流言,而不能赌气。其一,我要求市审计局提前介入,对前期的采购情况进行审计,审计结果出来以后,大家也就无话可说。其二,与工商、物价部门联合,在报社发布防非药品及口口相传的信息指导价。其三,邀请记者采访鸫大力公司的维修工,主题就是维修工为了保障呼吸机的使用,置生死于度外,数次冒险维修机器。第四,对况有志的企业进行点名,明确提出将这种没有社会良知的企业赶出沙州,这是以前老市长刘传达的理念,刘市长虽然犯事,但是他的理念还是不错的。”

  许庆蓉得到了侯卫东大力支持,加上前一阶段并肩战斗,她的情感天平完全倾向于侯卫东,提醒道:“况有志是姬市长介绍的,这样点名,姬市长面子上不好看。”

  侯卫东道:“邀请记者,就不用你们出面。《岭西日报》最近一直有关于‘非典’的专版,让他们到沙州来报道。只要我们行得端、站得正,就可以用堂堂正正的阳谋击败阴谋诡计。你的工作得到了宁市长高度肯定,有了宁市长支持,你还担心什么。”

  这一番话很提气,压在许庆蓉心头的石头被大部分搬开,她这才开始汇报近期的防非工作。

  从防非办出来,接近十二点,坐上小车,侯卫东脸上有微笑就消失了,他脸色沉静,面容严肃。

  晏春平偷眼看着侯卫东的表情,暗自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板不高兴,他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,在隔离期间,忍着没有向老板报告。面今天,老板脸色不好,他有些心虚,不知如何说起。

  要到市委招待所时,侯卫东首先开口问道:“保姆找到没有?”晏春平回过头,道:“明天到沙州,我准备带她做个体检,然后送到沙州大学。”侯卫东道:“郭教授过世了,郭师母没有工资,保姆价格不能要得太高。”晏春平早就和父亲晏道理商量过,胸有成竹地道:“价格已经谈好,就是益杨的市场价。保姆这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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