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3、畜生[2/3页]
崔相稍显愠怒的眼神。他不为所动,脸上仍旧带着笑:“人之将死,但清心中却还有许多疑问,若得不到解答,怕是死了也不得安宁,翁婿一场,相爷能否回答清几个问题?”“不!你不会死!清郎!你为什么要陪他们一起死!为什么要陪她一起死!”崔珍娘突然崩溃地大喊,瘦骨伶仃的身子簌簌抖,仿佛狂风中的枯草。然而方朝清浑然没有理会她,就连崔相也没有出声,只是面容整肃地看着方朝清。“第一个问题,”方朝清紧盯着崔相的双眼,“八年前,我为何会酒后失手误‘杀’了御史之子?”崔珍娘崩溃的喊声突然消失,仿佛被扼住了脖子,眼睛大睁着看着方朝清,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。而方朝清这个问题一出,人群中便有些嘈杂,有嗤笑声也有纳罕声。嗤笑是笑他明知故问,纳罕是纳闷他这问题问的奇怪。自己酒后疯失手杀人,却问崔相为何?这是临死前胡言乱语么。有人将目光投向崔相。崔相面容沉静,嘴唇却紧抿着,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思。方朝清继续道:“清虽不善饮酒,但那件事之前也曾有过几次醉酒,据家人所言,清醉后皆是倒头大睡,从未胡言乱语与人争执,更遑论心绪亢奋,做出什么越矩之事。”当年一同在场的其余几人,证言上说的便是他醉酒后情绪失控,与御史之子大吵大闹后才动手,以致酿成悲剧。“当日在场共有六人,除了清和那御史之子,其余尚有四人,但这四人,如今却都已经因‘意外’去世,甚至连那酒楼当差的伙计,也已不知所踪。”方朝清微笑着说出这句话,而在场的,但凡不笨的,便都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。当年那事闹地很大,然而争论重点在于对方朝清的判刑轻重的定夺,对于方朝清是否真的酒后失手杀人却几乎是板上钉钉毫无争论的,因为方朝清自己记不清,而在场的其他所有人,包括据说听到动静后立刻赶去雅间的酒楼小二,证言毫无二致,都说是方朝清失手杀死了御史之子。可如今,这些人却全都不在了。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。望向崔相的目光更多了。崔相蹙眉,鼻间轻哼,却是已不耐烦再听方朝清继续说下去。他看着方朝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:“说这些又是想做什么呢?不过,想做什么也都没用了,你不想活,我便成全——”“不!不可以!”崔相的话被崔珍娘打断。她牢牢地抓着崔相的衣袖,眼里跳跃着磷火般的光芒,嘴里喃喃着:“不可以……清郎不可以死,父亲,清郎不可以死!你不能杀他!”崔相眉峰缓缓皱起,面上不复平日对她时的慈祥:“珍娘,我已经给过你许多次机会,可是,你都没有抓住。”“想要的东西就用尽办法去得到,但如果无论如何都得不到,那便,毁了它。”他的模样像一个严厉的教书先生训斥冥顽不灵的弟子,“我的话,你都忘了吗?”他的声音很冷,眼神更冷,以致崔珍娘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,并后退了一步——173、畜生[2/3页]